P.T寂静岭
一. 尽头
引子:
“你是愿意在监狱中度过自己可怜的余生,还是来到寂静岭赎罪?”
“后者。”
“那是一个恐怖的地方。”
“我有罪,我要赎罪。”
“监狱里一样能赎罪。”
“它不能洗涤我的灵魂,不能将我从内疚自责中拯救出来。”
“真的想好了?”
“想好了。”
“来吧。”
……
收音机:“现在播报一条新闻。简讯:一男子用猎枪将妻子和女儿杀死在家中后,独自在走廊酗酒,该男子曾有过精神病史。具体原因仍在调查中。下面是详细报道。
“男子用猎枪杀死正在厨房中做饭的妻子,女儿躲进浴缸,被父亲找到后逃进后花园,男子追上后将其枪杀,邻居见后报警,警方赶到后男子已烂醉如泥,在走廊中神志不清。警方称该男子曾有过精神病史,但并无暴力倾向。其具体原因正在调查 。”
他睁开眼,脑中一片空白,只有一句话清晰地回荡:小心了,门背后,是一个分离的现实。
他环顾四周,这是一个空空如也的普通房间,刷着白漆,铺着瓷砖,挂着一盏白炽灯。除自己外,唯一的活物就是地上的一只或者两只虫子,因为它们的尾巴长在了一起,还很没有默契地朝两个不同的方向爬动,寸步难行。
他打开门,门外是一条走廊,木地板,同样的白漆墙,电灯是黄光,光线柔和。他走出门,门却自己砰的一声关上了,他使劲拉,却怎么都拉不开。他感到一阵恐慌,继续向前走去。
这是一条“L”形的走廊,拐弯后长一点的办法墙两侧和尽头总共有三扇门,他看了看,两侧的分别是浴室和厨房。厨房冰箱中有一些吃的。
走到尽头,他打开门,门外竟是一个和这里一模一样的房间,看起来就像是再次走回了这个房间的起点。他感到一阵奇怪,走进门后的房间,门却自己砰地一声关上了,不论他怎么拉扯,都打不开,像是上了锁。
他继续深入,却没发现和之前有任何的不一样。大概又这样走过了两三个房间,每个房间的门都会自己关上。忽然,他终于听见浴室中有一些响动。先是惊喜,然后带着一丝恐惧,他推开浴室门,却猛然看到一个小女孩从浴缸中弹身而起, 一把推开他,冲出了浴室,奔向门外。
他一转身,丝毫没见到小女孩的身影,也丝毫没有听见开关门的声音。一时间,他又好气又好笑:难道这些都是小女孩的恶作剧吗?如果真是的话,那么玩儿过了吧?这么想着,他走进了下一个房间,门果然又自己关上打不开了。他走过屋子拐角,却发现那个小女孩一脸惊恐地望了自己一眼,匆匆忙忙地打开门又摔上门跑走了。那神情,仿佛自己是一个恐怖的魔鬼,一看就不是装的。可她打开门的那一瞬间,他分明看见,门外是一片小花园,阳光明媚。
没想太多,他欣喜若狂地推门出去,却一眼看见那一脸惶恐的小女孩,瞪着眼望着自己,连连后退。他被搞糊涂了,退到一旁,看向自己后方,什么都没有,只有一片略显衰败的花草,和一堵厚实的围墙。再转头看向小女孩,她望着空无一人的前方——之前他站的方向连连摆手,,嘴巴不停地大喊,他却听不见一丝声音。他是刚刚才发现,从出门到现在,除了自己的脚步声,还没有听到过一丝声响。
突然,小女孩胸前爆出一团血花,猛然向地面倒去。还没反应过来,他的意识便随着小女孩的倒地渐渐模糊,消失。
当他再次醒来,已是最开始那个空空如也的房间,那两只虫子仍然在艰难而可笑地爬行,那句话,也再次在脑海中回荡起来。
“小心了,门背后,是一个分离的现实……”
仿佛一切都是一个圆圈,他走到终点的同时,又回到了起点。
推开门,还是那L形的走廊。
他脑中一片混乱,茫茫然走向前方。刚走到拐角,脑中骤然响起一阵尖厉的叫声:
“不,别过来,爸爸,不要,你不能这样,不要这样,爸爸!救命!”
一声枪响之后,传来重物倒在落叶上的声音,最后便只剩下一片可怕的寂静。
他瘫坐在地上,彻底傻了。这声音,和之前小花园中发生的情形完全契合。开枪的是谁,她爸爸吗?她爸爸是谁?总不可能是自己吧?她爸爸为什么要杀她呢?
许久,他才颤抖着站了起来,蹒跚前行。打开门,不是L形的走廊,而是厨房。一个面容憔悴的妇女正在做饭。她仿佛是看见自己推开门一般,转过头来。可她刚转身,胸前竟也爆出一团血花。倒在一地血泊之中。
他惶恐的转身,却看见之前明明已经死了的小女孩毫发无损地站在窗外,看了自己一眼,飞也似的跑开了。阵阵晕眩袭来,他再次倒在了地上。
醒来,仍是那个小房间,虫子还在,那句话仍在回荡。
推开门,他觉得自己的意识瞬间被一种奇异的感觉填满,脑中满是恐惧,愤怒,惊慌等种种复杂的情绪,仿佛喝醉了一般。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,疯狂地向前飞奔着,推开一扇又一扇门,跑过一个又一个房间。不知就这样跑了多久,他脑海中出现了一副这样的画面:一个长相与他一模一样的人在一个与这里一模一样的房间中酗酒,喝着喝着,忽然站起来狂奔,一头撞在了门上。
他累了,他再次倒了下来
醒来,还是那个房间,虫子仍然在爬,声音仍然在回荡……